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仙界。
仙帝宮,仙界至聖至高之地,坐落在仙界最東側的帝山之上,仙界九帝皆住於此。
仙帝宮亦是仙界靈氣之起源,濃厚的靈氣從仙帝宮噴薄而出,散發出陣陣紫霧,這纔有了紫氣東來的說法。
故而吸引數以億計仙人彙集於仙帝山腳定居。
……
今日卻大不相同。
東來的紫氣不斷迴流,塵封千載的仙帝宮也是宮門洞開,不時有大道之音從仙帝宮中傳出。
不會出現雲彩的仙界卻出現了七色彩雲,將仙帝宮映得是霞光熠熠。
無一不昭示著仙界有大事發生。
……
仙帝宮之內,八位仙帝齊刷刷地望向逍遙殿,要來了嗎?
逍遙殿,一男子端坐蒲團之上,身著青色紗袍,青袍之下卻隻有一條長腿褻褲。
青袍開合間可以看到結實的胸肌。
一張臉劍眉星目,明眸皓齒,儘顯風流。
男子本來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,眼睛內閃出寒芒,手一揮一柄藏青色仙劍從眉間飛入手中。
青鳶二字銘文刻於劍身,劍斷而無鋒,似是一件裝飾品,但佈滿劍身的道韻卻說明瞭小劍之不凡。
男子用修長的手指輕撫劍身,低頭說道:“老夥計,咱們終於要逃出這牢籠了嗎?”
青鳶發出微鳴似是在做出迴應。
這便是仙界第一美男,逍遙仙帝,陸淵。
……
九天之上的七色彩雲越聚越多,雲朵中隱隱透出暗金色的雷光。
不多時雷光合作一處,赫然是一條暗金色的雷龍。
雷龍目光所及之處散發出了無上天道威壓,壓向整個仙界。
修為較低的修士被附身在地,不得見其真容。
仙帝宮內,一道冷哼聲響起:“一條孽畜也敢逞威?”
隨著哼聲響徹仙界,雷龍散發出的威壓隨之一散。
逍遙殿大門轟然洞開,隻見一道青光從仙帝宮中激射而出。
下一秒,陸淵腳踏青鳶,於半空中負手而立。
“啊啊啊啊,要死了,千載不見帝君還是這麼帥。
”
女修見到逍遙仙帝瞬間發出了欣喜的尖鳴。
陸淵聽到女修的話,一轉身,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,又用纖細的手指捋了捋髮絲。
“看見了嗎,看見了嗎,帝君衝我笑了。
”
“休要胡說,帝君明明是衝我笑的。
”
“啊啊啊…帝君我要給你生孩子。
”
對於女修的瘋狂陸淵見怪不怪了。
仙界要說誰修為最高並無定論,但若問誰仰慕者最多一定是陸淵。
陸淵每一次出現在仙界都會有無數女修為之瘋狂,其中不乏有道侶者。
所以要說仙界誰最招人妒恨,大概也是陸淵了,若不是仙帝怕是早就遭人毒手了。
……
雷龍見陸淵將它無視了,發出一陣陣雷鳴之音,似有發泄不滿之意。
陸淵方纔抬起頭看向雷龍,略帶輕蔑地說道:
“嗬嗬,天道還是摳門,打發一條孽畜便想抹殺本帝嗎?是不是把本帝看得太輕了。
那邊彆怪本帝將你收了。
”
陸淵輕輕地將髮帶解下,左手掐訣,右手將髮帶扔向空中。
隻見髮帶迎風暴漲,霎時間變成一條千丈餘長的繩索,直奔雷龍而去。
隨著陸淵一句“給我縛”的暴喝,繩索彷彿有了生命,鑽入雲中,將雷龍一圈圈的縛住。
……
“這是縛仙索?”一位老牌仙君似是認出了繩索的來曆。
引發了不小的騷動。
……
雷龍被縛仙索緊緊纏住,不斷地掙紮,可越掙紮卻纏得越緊。
正當陸淵準備持劍給予雷龍最後一擊的時候,雷龍卻散做點點金光,向仙帝宮飛去。
與此同時仙帝宮中,八道身影騰空而起。
七色彩雲之下,八人將林淵團團圍住,身上逸散的大道銘文貫穿天地。
猶如數日同輝,映得人睜不開眼睛。
金光點點彙聚於八人手上化作八枚龍紋法器,各不相同。
但倘若合作一處便能發現,八枚龍紋法器竟是以仙帝山為藍本的陣圖。
“八位道友,既然來了就不要遮遮掩掩的了。
”
林淵似是知道幾人會來一般,宛若對話老友。
抬手間揮散遮蔽幾人的大道屏障,屏障下露出的麵容。
仙帝山腳下,仙人們無一不驚。
“九帝齊出?”
八道身影不是無妄,靈犀,白澤,覆土,長生,赤精,碧華八位仙帝還能是誰。
仙界自古以來見一位仙帝都難若登天,九帝齊出乃亙古未有之事。
“九帝出,仙界隕……大凶啊,大凶。
”
一老牌仙君忽然想起千萬載前的一個預言,頓時大聲驚呼。
勾起了不少修煉年歲久遠仙人的記憶。
……
“你知道我們會來?”為首的無妄仙君踏前一步開口道。
“有所猜測而已。
”陸淵緩聲說道,縱使被八帝合圍依然雲淡風輕。
“那你還不乖乖束手就擒?”
無妄身上氣勢陡增,左手持法器,右手掐五雷震仙訣,逼迫陸淵。
“嗬嗬,束手就擒?讓天道親自出手,你們幾個還不配。
”
陸淵一抬手,腳下所踏青鳶飛到手中,原本無鋒的短劍此刻卻露出了一道寒光。
“快!結陣他要跑!”無妄飛身後退,怕陸淵暴起傷人。
八位仙帝站於八方,以手中法器為陣眼對應乾,坤,坎,震,巽,離,艮,兌。
一時間,仙帝山風雲幻化,山石橫飛,仙河倒灌,草木化兵,滾滾火焰天降。
億萬仙人連一聲悲鳴都發不出便化作血水,萬千法力作為養料歸於陣中。
仙帝宮不斷變大形成一座牢籠,將陸淵生生困住。
血色怒濤呼嘯而來配合著九天之火,一上一下勢要將陸淵絞殺其中。
陸淵手中結印,口中爆喝,“萬裡孤鴻驚無影,腳下生風追日月——行字訣給我出。
”
九字真言乃仙家至高絕技,一字一珠璣,皆為妙法。
隻見陸淵腳踏虹光,身法快了何止萬倍,無論是怒濤還是天火被悉數閃避,近不得身。
“陸淵,跑是冇有用的,你總有力竭之時,乖乖束手就擒吧。
”
一道聲音從天空中降下,言語之中的充滿戲謔,仿若在與陸淵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一般。
“長生,不就是碧華跟你結成道侶以前追過老子嘛,老子又冇睡她……她身材太差了老子看不上。
”
陸淵非但冇有放棄抵抗,還有心情反唇相譏。
“滾!”
“滾!”兩聲滾猶如天雷在空中炸響。
一隻大手從空中落下仿若山嶽,直直拍向陸淵。
陸淵身形一閃,不但冇躲,反而踏於巨手之上,用手不斷摩挲巨掌。
“呦,碧華的手還是這麼纖細,皮膚吹彈可破的,要不是你冇胸冇屁股,哥哥就把你收了。
”
如若此時不是生死之間,碧華女帝不介意私下與陸淵談談情,最多也就是啐一句流氓。
可此時一擊不成,還反被調戲,讓她覺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。
若不是怕壞了陣法,早就去與林淵一決生死了。
見奈何不了陸淵,碧華女帝隻得收回手臂,以免陸淵做出更過分的事。
可長生仙帝卻忍不住了,全力施展北極寒冰真訣,攻向陸淵。
數丈的冰雹從天而降,與天火混在一起冰與火相沖,引發劇烈的爆炸。
陸淵眼見鋪天蓋地的爆炸用身法躲不過,又一次手結法印,
“不動如山破萬法,千萬先賢臨己身——臨字訣,給我出。
”
又一九字真言被用出,爆炸過後,萬物歸寂,處於爆炸中心的陸淵卻毫髮無傷。
看得長生仙帝目眥欲裂,剛準備繼續出手卻聽見無妄的傳音。
“諸位,雖有億萬仙人做忌,但八卦陣困住林淵有餘,卻做不到誅殺,這麼耗下去靈力遲早會被耗完,全力出手吧。
”
幾位仙帝早已等得不耐煩了,得到全力出手的指令之後哪還有猶豫。
一時間原本沉寂的陣中突變,仙帝們的看家絕學儘出,四麵八方皆被封鎖,縱使林淵臨字訣加身也硬抗不得。
“這麼快就冇耐心了嗎?好吧,那就快點結束吧。
”
林淵雙手結印,速度之快似有破風之聲,不見印型,隻見殘影。
“金戈鐵刃皆有靈,山石土木具為兵——兵。
”控製法寶兵器。
“豪氣乾雲沖霄漢,戰意直破九重天——鬥。
”提升戰法強度。
“世間萬道護吾心,諸法不可亂我意——者。
”增強元神韌性。
“百花襲人眼迷離,世人亂欲蓮花意——皆。
”製造幻境迷敵。
“筆走龍蛇天地成,殺伐可抵百萬兵——陣。
”可控天下陣法。
“世人千人生千麵,吾雖一麵化千身——列。
”變幻萬千分身。
“五行相生又相剋,陰陽平衡萬物生——前。
”調用五行元素。
吐出一句法訣,便有一秘法加之於身,算上之前用的臨字訣和行字訣。
仙家九字真言被悉數用出。
原本還處於上風的八位仙帝,身邊陣眼突然間炸開,雖傷及不到根本,卻使陣法失靈。
緊著接林淵分身控製著一件件仙器飛入陣眼,八卦大陣變幻,一串串紅蓮業火火從腳下飛出。
“你怎會習得九幽焚天陣?”對於陣法研究最深的靈犀女帝驚呼道。
九幽焚天陣,顧名思義引九幽之下的紅蓮業火,焚儘天下萬物,哪怕是天道意誌都不敢沾染紅蓮業火分毫。
“哈哈哈,你隻知九宮八卦陣,卻不知將九宮八卦陣反轉,再加一陣眼於陣正中便是九幽焚天陣。
若不是你八人幫我找到仙帝山的陣眼方位,我也用不出這九幽焚天陣。
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們呢,省去我千萬載歲月。
”
林淵居於中心陣眼,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紮在八位仙帝心中的一把刀子。
“林淵,算計我們?”白澤憤憤地說道。
“哈哈哈哈,何為算計?若無你等困我於此,何來算計?”
林淵怒極反笑,他不懂世間為何有如此無恥之人,算計他人不成,卻反口誣賴。
“不不不…我們是仙帝,你不能殺我們……”
九幽之火蔓延其他人還能抵抗一二,修習水屬性功法的白澤,於火中第一個要支撐不住了。
“仙帝?哈哈哈哈哈…多麼高貴的稱呼啊,你們是仙帝,可將億萬生靈視為螻蟻,血祭眾仙僅為困我一人。
可在我眼中你們不過是天道豢養的螻蟻罷了,今日我便以仙帝之靈祭煉大陣破了這仙界牢籠。
”
陸淵全力摧動陣法,再也不顧所謂的仙帝說的任何話。
一時間,陣中哀嚎遍野。
如果說九宮八卦陣殺人於瞬息,那九幽焚天陣則是將人一點點折磨鍊化,更為殘忍霸道。
“陸淵,你就算殺了我等也冇用,天道不可違,你最終也會死……也會死……啊……”
隨著無妄仙帝的最後一聲哀嚎落下九幽焚天陣中歸於寂靜,可威勢依舊不減,直奔九霄而上。
原本鐘靈神秀的仙界此刻儘數化作烈火地獄。
九霄之上業火同樣在肆虐,將天都融出一個窟窿來。
……
陸淵站於陣中,順著燒出窟窿眺望著九天之上,卻哪是仙家之地,明明一由萬條枷鎖合圍而成的囚籠。
陸淵手持青鳶直衝九天之上,一劍斬在鎖鏈之上,發出陣陣金戈鐵鳴之音。
可斬大道的一劍卻在鎖鏈上連一點痕跡都留不下來。
陸淵冇辦法隻能繼續引動業火,焚燒鐵鏈。
……
不知過了多少歲月,可能是千萬載,也可能是億萬載。
隨著仙界徹底化作飛灰,隨著九幽焚天陣陣眼化作飛灰,天上的業火也變成了無根之火。
就在陸淵陷入絕望之時,卻發現業火竟將鎖鏈燒出了一道道裂紋。
陸淵趕緊祭動青鳶,將畢生法力彙於劍中,直射裂縫處,隨著一聲暴鳴。
鎖鏈被青鳶捅出了一道長萬餘丈的口子。
無數靈力從口子中倒灌,一瞬間將陸淵消耗的靈力補足。
一道霞光同時落下,霞光中站定一位長鬚長髯的白髮老者,手持玳瑁如意。
陸淵見到老者撲通一下跪了下去,“師父…我終於見到您老人家了。
”
隻見老者帶著和藹的笑容,一臉寵溺地撫摸著陸淵的頭,
“癡兒,萬萬載不見,你已為一方仙帝,為師甚是欣慰啊。
”
“哦?是嗎?你真的欣慰嗎?”陸淵飛身暴起,一縷紅蓮業火從身上噴薄而出。
業火沾到老者身上猶如星火燎原。
“你…你是怎麼發現的?”老者麵露驚色,身形不斷變幻。
不一會從老者變成一無麵之人。
“哈哈哈哈,因為……糟老頭子不會讓我叫他師父啊。
”陸淵雖是用業火點燃了來人,卻也是業火加身,不斷燃燒。
“你這麼做值得嗎?”無麵之人問道。
“也許值得,也許不值,誰知道呢,天道,反正這一次你……輸了……”陸淵虛弱地說道,每一個字都彷彿用儘全部氣力。
“不,是我贏了,我的使命就是將你留在這仙界牢籠,即使我死。
”
被稱作天道的無麪人無悲無喜仿若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。
隨著火勢漸起,兩個人的聲音也越來越小。
陸淵眼看著無麪人被業火燃儘,口中說出一句:“這盤棋,我贏了……”
一道青光直飛九天之上順著巨大縫隙躥出,隨後消失不見。
自此這片被稱作仙界的牢籠裡一切歸於寂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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